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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日梦上瘾的男孩,连续三年获得《纽约时报》最佳插画奖

2018-03-01 白雪 一夜美学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认知中,“插画”常常出现在报刊杂志中,以文章配角的形式出现,虽然美感和趣味性都在线,地位却似乎总比文章本身稍稍矮那么一头。


最近,我们就认识了一位让美国顶尖媒体争相约稿的中国插画家,他通过独树一帜的审美力和艺术天赋,把插画做成了可以脱离文章独立存在的艺术品。


 △自由插画艺术家岑骏,年仅30岁就已经在美国插画圈拥有了影响力


岑骏先后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版画系和美国马里兰艺术学院(MICA)插画系,现在是与美国《纽约时报》《纽约客》《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经济学人》等主流媒体争相合作的插画师。


前不久,岑骏在上海衡山•和集举办个展“纽约日日夜夜”,展出自己在纽约生活期间创作的一系列插画作品。


△岑骏在 “纽约日日夜夜”个展现场


△The Space In Between/衡山和集岑骏作品展海报/2018


巨蟹座的岑骏私下里总是戴着一顶帽子,给人感觉像一个柔软的小动物般内向又害羞,对于自己在生活中的木讷和不善辞令,岑骏所给出的理由倒蛮妙:“也许因为语言和图画就像两种不同的动物,彼此都不怎么喜欢对方。” 



△岑骏为《纽约客》杂志创作的插画Paradisco/ 2018


△岑骏为《纽约时报》杂志创作的插画The Ideal Home/ 2016


从2008年开始画第一幅插画开始,到今年为止,岑骏已经刚好在插画的世界里度过了十年。他的插画作品曾经获得世界插画大赛最佳新人奖;荣获美国3×3插画大赛优秀奖;动画作品入围孟菲斯独立电影节和墨西哥的电影艺术节;作品多次入选美国插画师协会比赛和年鉴,且获得金奖,在美国插画馆展览,并受邀担任美国插画师协会大赛评委;在2015年-2017年连续被《纽约时报》评为年度最佳插画。


 △岑骏为《波士顿环球报》的固定专栏创作的插画


今年1月9日,岑骏出版了首本插画作品集《缺失空间》,因为他衷爱在插画作品中表达自己对于那些并不显而易见的、灰色中间地带的敏锐观察,所以书的名字《缺失空间》来自美术专业术语“Negative Space”。


就着出书的契机,我们找来岑骏,聊了聊他的创作。


△岑骏插画作品集《缺失空间》封面


△岑骏插画作品集的内页


跟岑骏聊天是件蛮锻炼听力的事,本来声音就低到几近耳语,南方口音加上含糊的吐字,愈发透出一股呆得可爱的腔调。期间,我们不经意地发现他的手机壳是个日系简笔画的小男孩,同样戴着毛线帽,同样表情友好,同样带着一种别人模仿不来的天然呆,可以说就是岑骏本人。


 

△ 岑骏为《纽约时报》创作的插画When Language Becomes Violence /2017


看过岑骏描绘精准的插画,甚至会让人忍不住猜测,也许他的不擅言谈,只是因为插画家的工作久而久之,更习惯于用图像替代语言表达内心世界。


△ 岑骏2017年为Chief Investment Officer杂志所创作的《宝藏》


前不久,岑骏在北京的库布里克书店做了一场新书分享会, 在分享会还没开始之前,书店的空间就已经被观众们塞得满满当当。开场前,坐在我身旁的两个女孩讨论着插画艺术与装置艺术家,一个长发的男孩在随身的小本子上偷偷以素描绘下岑骏本人真实的样貌。


△岑骏在北京库布里克书店的分享会人满为患(对,左侧那个穿黄色上衣的就是岑骏)


在岑骏看来,一切不掩饰、不造作,且保有纯真的事物都是美好的,自然而然地,他也把真实的自我投射在自己的作品里。


岑骏的很多作品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时空里的梦境,他画里的世界柔软、无秩序,让人想跌落进里面。


但当你真正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又发现它非常克制。

 

△ Lost in Translation/Wetransfer/2017


△Raindrop/Powerpuff Girls/2017


在岑骏带着复古色调的画作中,总能找到一种端正克制的内敛感,很多时候那些带着神秘感的画作里的人物,都带着忧郁的、内心有故事的矜持神情。


岑骏说,他笔下的这些神情淡漠的人物这也是他内心的投射,“我多数情况下的情绪也是那样子,不会太强烈。我不喜欢太夸张、太外放的戏剧冲突感,我喜欢需要慢慢去挖掘的东西。”


此前,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文章与插画可以是两个平行宇宙,我们从一个宇宙维度到另一个宇宙维度最快的方式就是穿越虫洞,插画师其实就是宇宙船,把两个世界连接起来”,而插画其实也是他和这个世界之间的宇宙船,将他与这个世界连接起来。


△岑骏为纽约时报创作的插画The Signal Fire/ 2016


他住过广州、北京、巴尔的摩、纽约,他最爱的城市,便是从大学毕业就居住至今的纽约。“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在纽约找到他的族群或者同类,即便我很喜欢做白日梦或者是发呆,但在这个包容怪人的城市里,也不会有人觉得我很奇怪。”


 △为《华盛顿邮报》创作的插画Empathy/ 2017


从读者的角度,插画的叙事性往往对观者来说是最有趣的,但对创作者来说也是最难的。


岑骏说:”插画不可以在画面里讲一个需要用一本书才讲的故事。一个好的插画,需要读者看第一眼就已经知道它讲什么,而不是用文字来描述它的故事,虽然那个故事可以瞬间被读懂,但不代表它是一个单调和乏味的故事,而是那个画面里有很多细节和元素,可以让读者去慢慢的体会。”


△岑骏为Wall Street Journal创作的出路/2017


△为《纽约时报》创作的When Torture becomes Science/2017


岑骏小时候就喜欢画画。幼儿园起,他就迷上了《圣斗士星矢》的漫画,每次看过后就会一笔一划地照着画下来,因为从小生活在广州,可以看到很多香港电视台播放的日本动画,所以日本的动画片也给了他不少影响。


在广州的少年时代,他形容自己“活得有点像中年人”,会听很多1960年代的美国民谣歌曲,比如Peter Paul and Mary和Bob Dylan,还有很多反战歌曲。


现在,音乐已经成了他在工作时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因为我听音乐时会有很多想象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面。” Nick Drake的《Five Leaves Left》,Cocteau Twins的《The Moon and the Melodies》,都能给他无边的创作灵感。


△今年2月刚刚离世的冰岛音乐家Johann Johannsson的专辑《IBM 1401 A User’s Manual》,是岑骏的最爱之一


岑骏也是那种很容易在老师讲课时跑神的那种学生,在童年时光里,就有无数发呆的白日梦经历。幸运的是,现在岑骏创作的重要灵感来源就是做白日梦:“我看过一篇文章,它是讲白日梦对于创造工作者是有很多帮助的。我觉得我多数的灵感都来自于我发呆、走神的时候,而且这通常发生在我去看戏剧演出,或者看电影的过程当中,我会看着看着就开始走神。”


插画以外的各种艺术形式,都可以激发岑骏的创作灵感,“也不是说那个东西会直接影响我,而是我在欣赏它们的时候,可能从某个点开始我就发呆,想别的东西,就很多画面在脑里面产生。”


上一次,日本爵士乐队Mouse on the keys在纽约演出的时候,他就在现场做起了白日梦。“他们的音乐很复杂,我边听着就边走神了,然后脑海里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


△岑骏在2018年为作家May-Lan Tan的小说《Things to Make and Break》所画的封面


岑骏也喜欢悬疑天才导演大卫•林奇的作品,在马里兰艺术学院上学时,岑骏有一门选修课是 “精神分析与电影”,也就是用很多精神分析的理论去研究很多不同导演的电影,那时候,大卫•林奇的作品就是他主要的研究对象。


△Blackbird/“字里行间”致敬The Beatle‘s创作展/2018


岑骏形容自己很像他领养的那只黑猫“波波”,猫本性中的柔软、独立,偶尔的癫狂、古怪、不可控,“基本上和我一模一样。”


和猫咪一样,从儿时起,岑骏就不喜欢循规蹈矩的生活,这也是为何他至今选择了自由职业的缘故。好多年前,岑骏在北京的一家报社做过版面设计的工作,却因为觉得日复一日墨守成规的工作会消磨掉创意,所以不到两个月就便职了。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以上班的形式工作过。


△岑骏为意大利品牌 Fidenza Village创作的插画丝巾Avanttissimo /2017


△为《周末画报》创作的Home of the Future/IBM Watson /2017


△岑骏创作的中国独立动画论坛海报引力波//2016


然而,自由职业并不是我们所想象中的那样轻松,在为《纽约时报》画插画的时候,他通常会在中午12点左右接到艺术总监的电话,而成稿通常要在当晚6点之前完成,在接到这通电话之后,他需要想出三个草稿来给艺术总监过目,“因为草稿是最重要、最有难度的部分,所以一个草稿就很焦虑了,三个草稿,就是焦虑乘以3。” 他笑称自己试过很多对抗焦虑的方式,比如烹饪,比如看书,甚至还有可能再回被窝里睡一觉。


△The Boarder/Wired UK/2017


他还会自我吐槽:“别人都以为插画的经验会让一切都变得顺利,其实不是这样的,两个月前我还因为重复画同一个主题的插画而苦恼,前后改了四轮,大概我和那位艺术总监五行不合。”


△岑骏为《纽约客》杂志创作的To Speak Is To Blunder/ /2016


他把这种习惯性的焦虑称为“考试式焦虑”,高压力的工作让岑骏想起希腊神话里西西弗斯的故事:西西弗斯被周而复始地困在不停推动巨石上山的过程中,这原本是一种痛苦的受罚,但西西弗斯改变了心态,享受起这个过程,并用这种方式去报复众神给他的惩罚,“插画也是一样,高压的工作中,也可以找到各种方式去让那个过程更有意思。”


△The Falls/Travel+Leisure/2016


岑骏说,自己2018年的最大心愿,就是学会跟焦虑相处,并且不会在这个自由而繁忙的职业中,消磨掉自己的创意和激情。在岑骏焦虑得计无可施之际,最管用的还是从作者的文字中寻找氛围,然后从中拿捏一种恰如其分的情绪,“这是我比较擅长的一个技能,但不会是创作捷径的全部,我一直都希望我的画是可以脱离文章而独立存在的艺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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